我只是个算命的

【一八】仙骨(11.局)

正剧强强,私设如山,鬼车之前。

全文纯属自娱自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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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钉是一只西藏礼佛犬,传说中是菩萨座下的狗,通灵辟邪,十分神奇,狗五爷那么多只狗中,齐铁嘴独要借这一只,也不无道理。

张副官将那天抱着香炉时穿的衣服递给了狗五,衣服上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混杂着张副官本身的味道,若是换了寻常的狗,恐怕都没法让它明白,到底要找的是哪种味道。

狗五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笑嘻嘻看了眼张启山,没去接那衣裳,抱着三寸钉坐在沙发上,慢腾腾地顺着毛。

“额……“张副官端着衣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去看自家长官。

“五爷?”张启山也有些搞不清状况,扭头去瞅齐铁嘴,谁知神算从茶几上抄了块儿糕点,竟是要去逗狗玩儿。

“小丁来,只要您帮我把事儿办妥了,八叔叔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全长沙的小母狗随你挑,管它是博美还是泰迪,全给您打包送窝里去。”齐铁嘴贴过去把糕点凑在三寸钉眼前,被狗五赶苍蝇一样挥开,却一遍一遍尝试着把糕点塞进狗嘴里。“要是这还不够,什么要求尽管提,不管是给您镶象牙还是给您找金骨头,就算是你八叔叔我搞不定,佛爷也能帮你搭个骨头狗窝,以后抬头就有骨头啃,低头就有肉汤喝。”

“起开起开!”狗五终于被烦得不行,推开齐铁嘴站了起来,摸了摸狗头,指了指齐铁嘴低头对三寸钉说道,“看着这张脸,给我记住了,以后见一次叫你兄弟们咬他一次!”

“哎哎哎,别呀,五爷,您大人有大量,我早就给小白獒赔不是了,您怎么还记仇啊,兄弟没有隔夜的仇,酒肉过后咱还是好朋友……”

张启山揉了揉眉心,铁嘴和狗嘴的较量,他可不想掺和。

副官可没有这眼力见儿,感觉齐八爷都快扯皮扯上天了,再不制止一下,也许他和他家长官以后都得叫三寸钉三爷了,“五爷,八爷,您二位都是长沙响当当的大人物,都是九门众人,别伤了和气。”

齐铁嘴嘿嘿一笑,说道:“就是,五爷,我这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你就当心疼我小八一下,也卖九爷一个面子,帮兄弟我这个忙呗!”

张启山坐上九门之首没多长时间,要说用身份来压着狗五办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要说用人情来换,也许别的狗可以,但是三寸钉,却不是他一个人情能换的来的。军阀自己清楚,默默地站在齐铁嘴身后,等着狗五的回答。

长沙狗王换了个沙发坐着,啧了一下,说道:“也不知你给老九下了什么蛊,事事都听你的。”

神算咧嘴一笑,给张启山比了个搞定的手势,狗五本就是九门中心肠最软的,也就是喜欢过过嘴瘾,和齐铁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真的不愉快。

张副官见了,就又拿着衣服递给狗五。

狗五和三寸钉一起看了眼那衣服,几乎同步地露出一个表情,扭开了目光。

“去吧。”狗五把三寸钉放到地上,叹了口气。

“五爷,这就好了?不用给它闻闻味儿?再拿个肉骨头威逼利诱一下?”齐铁嘴道。

“你懂个屁!”狗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三寸钉也抬头看了眼齐铁嘴,接着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转开了脑袋,无比高傲,让人不自觉地在脑子里补了个轻蔑无比的冷笑。

神算眨了眨眼,“要死要死,这狗成精了!”

“滚你丫的。”狗五说道。

西藏獚成天被狗五抱在怀里,大家都很少看到它下地走路,如今体格娇小毛发柔顺的小狗迈着那小短腿,每一步走出去都好像在踩着鼓点跳舞,若不是狗五在一旁,只怕齐铁嘴早就抱起三寸钉,要好好揉两把了。

“收起你那贼溜溜的眼神,当我是瞎的?”狗五道,“你可给我当心这点儿,回来了要是少一根毛,我就把你那罗盘掰成十八瓣儿塞你嘴里!”

“哪儿能啊!走了啊,回见!”齐铁嘴抄起三寸钉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摸着它脖子下面的软肉。

等他们出去后,解九从背后的屏风里走了出来,无奈地看了一眼狗五,“就你这臭脾气,我可怎么给你介绍姑娘。”

狗五狠狠冲他砸了个苹果,看着齐铁嘴一行人在远处化为一个黑点,沉默了很久,轻轻叹了一声,“九啊,神棍这回,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解九接过苹果,眸光深远。


齐家香堂里,小满擦拭着那个香炉,一寸一寸仔仔细细。他手里拿的不是抹布,而是一张写满符箓的黄纸,沾着一盆水一点儿一点儿地擦着。

他已经擦了两天了,这两天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擦这个香炉,碗里的水从清澈逐渐变得浑浊,现在,几乎是一碗污水了。

乌黑的水中隐隐透出一抹血色,在碗里不停地旋转,竟然有点儿像太极里的阴阳鱼。擦拭过的香炉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精致,那么神秘,庄严玄妙,炉座上雕刻的那个人依旧手托仙山,拨云弄月,大有乾坤内外,尽在掌握的感觉。

空气中,一股奇异的香味越来越浓,几乎要凝成实体。

阿隆和阿强走了进来,闻到这股味道,皱眉掩住了鼻子。

“阿满,你怎么不开窗透透气,什么味儿?”

小满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出声制止,“爷交待的,千万不能开窗!”

阿强确实没有推开窗户,这屋子里每一扇窗上都被贴了一道黄符,全力去推都纹丝不动。

“这究竟是什么炉子,味道也太奇怪了。”阿隆依旧掩着鼻子,“闻着怪心慌的。”

“搞不明白,爷只说了要好好擦。”小满低头继续,“你才闻了多久,好意思说心慌!”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味道有点儿熟悉?”阿强从一旁端了个髹漆的盒子,打开了取出来好几个小黄纸包,一个一个放进那碗擦香炉的污水里。

“熟是熟,就是说不清是什么味儿。”小满说道。

阿强将那满了的水碗拿开,从一旁的桌子上又拿来一碗干净的换上,这几天,他们已经这么换了三碗了。

“嗯,这是一种我们每个人都会闻到的味道,只不过这香炉里的更醇厚,更浓郁。”阿强说道。

“什么意思?”阿隆不解。

“我记得……奶奶身上就有过这种味道。”阿强默默地关上盒子,“奶奶死之前,就有这种味道。”

小满擦香炉的手顿了顿,“你们俩,是敌人派来的卧底?你们奶奶是这炉子上一任主人?”

阿强摇头,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

“你是说,老人味儿?”阿隆道。

“不。”阿强继续摇头,“应该说,是死亡的味道。不只是奶奶,很多老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只不过很淡,还会混合上人体自身的油脂和皮肤的味道,所以闻着和这个有区别。”

小满低头重新看着这个博山炉,还是这么精美,青铜的仙山散发出一股冷意,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阿隆也看着这个香炉,奶奶一天一天衰老的样貌在他脑中闪过,她身上的这股味道一天天改变,直到彻底和香炉散发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痛苦地抱住头,蹲了下去。

沉重与绝望一下子侵入这三人的意识中,巨大到无法形容的悲伤让他们无法克制地痛哭起来。

终结一切的死亡,竟然如此诡异而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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