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飘荡

一八，强强，剧＋原著设，私设
如有bug和ooc全是我的锅

6.锋芒
这一天早上，张启山觉得是他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失控的一早，接连两个消息让他沉稳高冷的形象在张府荡然无存。
“没看出来，齐八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宠起女孩子来竟然这么帅气！”
“是啊，全城的甜点都给包下了，出手这么阔绰，竟然还整天在佛爷面前哭穷。”
两个小丫鬟在准备着早饭，一边准备一边叽叽喳喳小声地议论着昨晚传了一夜的风流韵事，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早已被夸大了无数倍。
张启山听在耳朵里，感觉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活儿都干完了？”
两个丫鬟被张启山低沉含怒的声音吓了一跳，低着头喊了声敬语，逃也似的跑了。
张启山坐到餐桌前，端起碗，一勺姜丝鸡蓉粥舀进嘴里，愣愣出神，齐铁嘴身体虚，不如他们这些练武之人，下地又是极阴极寒的，他就吩咐了厨子早饭多放姜丝，给齐铁嘴暖胃。
这早饭，他连着许久没来吃过了，张启山想着，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啪地一声把碗砸在桌子上，吓了外面站岗的两个亲兵一跳，“把今天掌勺的厨子叫来！”
“是！”一个亲兵应道，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咕哝，佛爷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和吃了火药一样。
这顿饭张启山吃着毫无滋味，脑子里全都是那天齐铁嘴和小粽子亲昵的样子，那女的见到他堂堂张大佛爷，连一个问好都没有，现在还让齐铁嘴买什么全城的甜品，毫不节制，都快被那算命的宠上天了。
一想到这里，张启山只觉得一阵邪火噌地往上窜，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踢了一下桌子腿。
从外头匆忙跑进来的张副官，看到佛爷像小孩赌气一样的皱着眉，饭也不吃，筷子也掰断了，觉得一阵头大。
“佛爷，昨晚八爷被日本人偷袭了！”张副官认命似的说出这话，心一横眼一闭等挨骂。
“什么？”张启山一下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被带倒在地的椅子，“昨晚怎么不说，都白养你们了，现在呢，老八怎么样了？”
张副官把在门外待命的亲兵叫了进来，一五一十地给张启山交代了昨晚和今早的发现，并解释了他们确实是昨晚就已经向上禀报了这事儿，不知为什么没报到他那儿。
原本正准备下楼的尹新月听到这事儿，蹑手蹑脚地准备退回去，却被耳力目力都超凡的张启山给喝住。
张启山快步走到尹新月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又是你！”
其实问完这话，张启山心里已经了然，不是她还能有谁，就气地甩开了手，尹新月也被带得直接摔在地上。
“我也是关心你啊，那么晚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嘛！”尹新月捂着被抓疼的腕子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解释，却被张启山指着鼻子打断。
“以后我府上的事，麻烦你不要自作主张！”张启山没好气地叫了跟在尹新月身边的丫鬟，“现在就上去帮她收拾东西，收拾好后立马给我送她回北平！”
一早上闹下来，张启山哪还有心情吃早饭，被喊来的厨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求救地看向张副官，张副官却一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的样子，笑话，自己还想多活两年，气头上的佛爷他才不招惹。
尹新月自己生着闷气回了房，张启山眼一闭压根不想多看。
他清空了餐厅的人，自己来来回回一圈一圈走着，只觉得时间过得尤其慢。
“哎，你们家佛爷也真是，自己起这么早，就不让其他人睡懒觉了，什么人呐！”
张启山仿佛用了一个世纪才等到这个声音出现，他急忙快步走了出去，就看见那个嘴巴一刻不停的人被他们家副官拽着往前走来。
“你急什么呀，都到了张府了我还能跑了不成，我跟你说，我……”话没说完，齐铁嘴就看到张启山一脸凝重地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笑着迎了上去，“佛爷，我来啦，佛爷啊我和你说，我昨天那真是惊险万分呐，竟然有人当街就拿刀行凶啊，我齐铁嘴，差点就见不着您了！”
张启山被他扒住手臂一阵嚷嚷，却也不觉得聒噪，把他带进了屋里。
一路带回卧房，张启山上上下下看了齐铁嘴好几遍，确认了没添新伤才放下心来，拿出药箱给他被烫伤的手抹药。
“我听说，你们不但把偷袭的人给揍了，还砸坏了老梁的茶楼？”张启山说道。
“嘶！”齐铁嘴被疼的一缩手，又乖乖把手伸回佛爷手里，说道：“梁老板都找你告状了？但是这真不怪我啊，要赔，也是那些人赔呀，佛爷，您得明察呀！”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张启山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眼睛盯着齐铁嘴，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你的那位未婚妻，真是好功夫，一巴掌把一个大男人打到了房顶上。”
齐铁嘴眨了两下眼睛，脑袋里飞速运转起来，“那当然，她们家传的功夫，那可是绝了，别看她个子小小的，那手劲儿，可了不得！”
张启山看着齐铁嘴眉飞色舞地夸着他的未婚妻，总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出来就是自虐，但是都已经问了，也不能让他收回去，又问道，“早上城门口那些人，是你做的，还是她做的？”
齐铁嘴把手从张启山手里抽了回来，推了推眼镜，“是我。”
张启山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看着难得正色的齐铁嘴，不由得想到了他成为张大佛爷的那会。
这个算命先生一脸江湖骗子的神色，不让他以东北张家的名号出道，反倒是帮他往家里搬了尊大佛，还以身做局让他英雄救己，最终令他成为九门之首，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张大佛爷。
没有张启山，齐铁嘴还是九门八爷，铁口直断，窥天探命，掐指阴阳；可没有了齐铁嘴，张启山就只是张启山。
世人都道，是齐铁嘴得了佛爷庇护才能乐享一方太平，可谁知，这究竟是谁在庇护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