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算命的

【一八】算无遗策(15)

强强,原著+剧设,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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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和ooc,都是我的锅


15.一门当家

天色渐暖,太阳一点一点升高,张启山回到齐铁嘴的卧房里时,这个算子正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黄花梨的衣架子前,拿了个香炉熏他的长衫。

一缕缕白烟从他手中的铜炉里飘出,炉上雕了只猛兽,形似狮子,凝神端坐,这炉张启山有些印象,好像是从解九那儿拿什么换的,记不清了。

“嘘。”张启山刚想开口喊他,就被齐铁嘴制止,他轻轻地用气声说道:“狻猊喜静。”

张启山军人出身,做事从不磨叽,看着齐铁嘴磨磨蹭蹭熏着香,总觉得心被挠着,恨不得让他夺过那香炉三下五除二就给他熏好。

齐铁嘴和张启山在一起,从来不拘小节,对着旁人虽然规矩礼数比谁都全,却把别人对他的礼数能免皆免,最为谦逊。

他拿着香炉,极有章法地围着长衫绕了几圈,才最终放下,穿上这长衫,将盘扣一颗一颗扣好,才和张启山说道:“佛爷,您今天不办公?”

“有副官在。”张启山打定主意要在齐铁嘴这里呆上一天,没有了碍事的人,也让他难得任性一回。

齐铁嘴轻轻笑了,“副官辛苦。”

张启山跟着齐铁嘴往外走,这时,去收租的小满已经回来,背着箱子在门外候着,见他们出去,就跟在了齐铁嘴身侧,一路走到香堂中。

香堂里,一个伙计早就等在了香案边,手里捧着三根黄色的线香,递给了齐铁嘴,“爷,冬月初六,青木香。”

“好。”

齐铁嘴接过这线香,纯青木,没有竹芯,燃烧时间比寻常香长了几倍,是以也叫长寿香。今日,西岳大帝圣诞,道家弟子焚香致敬,奇门八算也不例外。

这线香被齐铁嘴轻轻吹了口气,用香案上常燃的红烛点上,轻轻晃了三下,袅袅青烟一下飘了出来。齐铁嘴虎口相扣,在手上结了个太极手印,将这香用拇指扣在手中,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敬完早香,齐铁嘴拉着张启山到一旁的紫檀木桌边,各式早点已经一一摆上,还冒着热气儿,估摸着是伙计们早就知道自家爷什么时候会用饭,掐着点儿做的。

“佛爷,您坐。”齐铁嘴给张启山拉开了凳子,倒了杯早茶。

茶杯里汤色嫩黄带绿,正是烹得极正的碧螺春,一旗一枪的明前茶,需得用九分烫的水,先倒水再加茶叶,等到第二泡才能有这香味儿。

张启山双手捧着茶杯,现在是冬日,竟还能喝到保存这么好的春茶。这个齐铁嘴,还天天在自己面前哭穷,这屋子里哪个物什不是顶好的,桌椅清一色的小叶紫檀,一物一件,虽不是金银,却比金银那等俗物好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小满把收租的箱子捧在手上,给齐铁嘴亮了亮里面的银两,就又合上背在了身后,恭恭敬敬叫了声爷。

“辛苦了,找管家报账。”齐铁嘴只是瞟了一眼那箱子,就继续夹了个马蹄糕往嘴里塞,一边招呼着佛爷吃早点。

“你都不用查账的?”张启山来之前就已经吃过早饭了,眼下见齐铁嘴桌上的点心清甜爽口得紧,也吃了一口那马蹄糕。

齐铁嘴口中塞了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需要。”

他活得玲珑剔透,很多人很多事,不需算就能看透。

也许是昨天消耗得多了,齐铁嘴这一顿早餐吃得很多,一双红珊瑚筷子在餐桌上不停地挥,三两下就能有一个小碟子见底儿。

“佛爷,您怎么都不吃啊?”齐铁嘴见张启山只吃了两三口,把自己筷子上的汤包塞嘴里,也给他夹了个小笼汤包。

张启山刚想谢他,正准备对他笑一笑,却看他脸色极不好。

“哇”地一声,齐铁嘴把嘴里的汤包吐到碗中,伸着舌头用手扇着,许是一整个汤包塞进去,被里头的汤汁烫到了吧。

张启山看他眼泪都快被烫出来了,觉得好笑,“我看看。”

“烫系噢了!”齐铁嘴口齿不清地说着。

那小小的舌头伸在外头,被烫得红红的,滑滑软软,让人特想捏一下。

这下烫得并不严重,齐铁嘴疼了一会儿就好了,却看到张启山还看着自己笑,笑得齐铁嘴也恼了,夹起刚刚给他那个汤包就塞进了张启山嘴里。

张启山即使是军人,身强体壮,也没去练过舌头,猝不及防被来这么一下,也是被狠狠烫到了。

本来齐铁嘴气鼓鼓地想着让你再笑我,却看见张启山面色不善,一下就蔫儿了,瘪着嘴喊了声:“佛爷……您没事儿吧?”

“……”

闹剧一般地吃完早饭,齐铁嘴随手拿了点吃食逗鸟,一边逗一边说着:“冬月初六,壬子月,己巳日。”

他养了几只鸟,其中有一只八哥最得他的喜欢,最活泼,也最会讨食吃。

只见这八哥听到齐铁嘴说的,扑了扑黑色的翅膀,张开那橙红色的鸟喙发出了个声音:“吉!”

齐铁嘴点头笑了,一把将手里的吃食都放进了那小小的青花食碗里,对张启山说:“怎么样,是不是挺聪明的!”

“是啊,以后请奇门八算的卦,只需把这鸟请回去就好了。”张启山看他得意,自己也被渲染了气氛,不由得笑着。

“佛爷,话不能这么说,这鸟只会学舌,又听不懂人言!”齐铁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哼了一声,不再理那些鸟,又坐回了他香堂边的桌子上。

这张桌边只有一张椅子,显然不是待客送算用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块金星歙砚,雕了两朵莲花,水波纹一圈一圈,砚中的墨凝而不散,久而不涸,香而不腻,时候刚刚好。

“今天长进了不少。”齐铁嘴似乎对这墨十分满意,在表扬这研墨的伙计吧,张启山看了看周围的伙计,没有人接话。

齐铁嘴也一副料到了的样子,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寥寥几笔,他将纸折好,递给了一个袖着手早就等在桌子斜对面的伙计。

“送去解语楼,路上买一包肉肠,一并带了去。”

张启山并不好奇齐铁嘴给解九写了什么,下三门本就联系频繁,解九时常要八爷的决断,他们彼此都清楚得很,只是解九素来不爱吃那搅碎了又灌回去的东西,又买了做什么。

“五爷也在那儿。”齐铁嘴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九爷家的吃食,寻常人吃不了,狗也是。”

也许是算到了什么,也许是猜到了什么,总之狗五和解九这一谈,必是要谈到下午了。

一旁的伙计见他交代完,端了个卦盘上来,上面摆了三枚铜钱。

“爷,今儿的早卦。”

齐铁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抖了抖袖子,拿起那三枚铜钱合于掌心,闭目请卦。

张启山从旁边捞了把小圆凳,一屁股坐在了齐铁嘴身边,他不是没见过这算命的算卦,只是往日他一直都是随便掐指一算,再不然就是拿了个罗盘继续随便掐指一算,都是在手指头上的功夫,没见过他这么规规矩矩地卜卦,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

刚刚端盘的伙计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看着张启山。

齐铁嘴掷六次铜钱成卦,闭上眼睛伸了手开始算起来,这一卦算得很长,比张启山看过的每一卦都要长,等到张启山以为他马上要坐化在这椅子上了,都没见齐铁嘴睁眼。

张启山看他连指头都不动了,大拇指卡在中指的第一个指节上,实在有些等不及,用手肘怼了怼齐铁嘴,“老八?”

见他这动作,一旁一个年纪轻的小伙计把手上的抹布一把搭在肩头,就向前走了一步。

“咳!”

那端盘的伙计见了这动静,悄悄捂住嘴咳了一下。

张启山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们,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好了。”齐铁嘴睁眼道,“佛爷,久等啦,是不是无聊了。”

一旁那个年纪尚浅的小伙计有些凌乱,他明明记得刚来齐家的时候,管家和他说了好多遍齐家不成文的几个规定。

“八爷熏香时不能说话!”

“八爷敬香时不能靠近!”

“八爷起卦时不能乱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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