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算命的

【一八】算无遗策(16)

强强,原著+剧设,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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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g和ooc,都是我的锅


16.儿女情长

长沙九门中,要说家教最好,下人最规矩的,莫过于二爷和八爷两家。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爷家族庞大,世代传承,家中伙计各个都调教得人精一般。

而齐家,一路神算求天命,世代高才,大隐于市,家中伙计自然也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有些规矩不需得自家当家说,做下人的也已经琢磨透了。

要说这张启山在齐铁嘴香堂坐了一早上,悟出来了个啥,那绝对是有的。

回家先教训家里那些下人,让他们好好和八爷家的学学,丢人。

齐铁嘴这一卦,算的是什么,算出了什么,他从头至尾没有提过,表情不喜不忧,难以猜测。

“佛爷,时辰差不多,我这儿该开张了。”齐铁嘴扯了扯张启山。

“怎么,赶我走?”张启山还坐着,任那臭算命的怎么扯也不动弹。

“哪儿能啊,佛爷,您坐这儿,那凳子小,不舒坦。”齐铁嘴说着,走到他们刚刚吃饭的方桌边,自己坐下后,对着张启山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

等张启山过去了,那小伙计立马把这雕着细致暗纹的紫檀小圆凳给搬回了香案的左前方,还偷偷看了眼自家主子。

张启山总有种错觉,这齐家香堂,远没有表面上这么风平浪静。

齐家铺子大门口的木板门被一块一块卸下,这门板如齐当家的性格一样,低调,内敛,将一切挡在门外,又藏在门内。

客人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走,张启山看着齐铁嘴送算,舌灿莲花,无一人怀疑这个算子讲的话,只一眼,一个人的一生命运,都在这人的唇舌之间。

整个上午,不停有伙计来端茶送点,似乎八爷渴了,饿了,乏了,都不需多吩咐。

张启山恍然觉得,自己在齐铁嘴面前,才是那个最没规矩的。

“佛爷,你昨晚说带我吃好吃的,还作不作数啊?”齐铁嘴给上午的最后一个客人解了签,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拨着空茶杯,再喝下去就是一肚子水儿了,得吃点东西垫垫。

“作数,就去你最喜欢的晴裳斋。”

长沙城出名的酒楼,陆长兴、晴裳斋,一家原料名贵,一家做工精细,都是顿顿天价的店,寻常吃一顿,也得要这算命铺子一个月的收成,一壶茶,兴许就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吃穿用度。

齐铁嘴眼睛提溜了个滚圆,对着张启山眨了两下,高兴地抱住他的胳膊说:“佛爷,您英明!”

这会已经到了饭点,晴裳斋若是不提早了预定,怕是要等好久的,齐铁嘴一路和张启山走过去,心里惦记着那儿的酒菜,恨不得脚底贴个疾行咒,飞一样到那儿。

张启山看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着实可爱,只想多看一会,也不说破。

等到了晴裳斋大门口,那门口的小二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佛爷,八爷,里头请嘞!”

“好啊,原来您早就来打点过了!”齐铁嘴知道自己被涮了,又不好说张启山什么,只好随意表示一下内心的小不满,过过嘴瘾。

“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没做到过?”张启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硬生生揉了个鸟窝出来,害得他整理了半天。

张启山订的包厢,八人圆桌旁只摆了两把椅子,精致的八道冷碟儿已经摆上,一瓶红酒醒得正好,在他们坐下后就给倒上了,齐铁嘴和张启山都是爱酒的人,刚碰了杯就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嗯,不错,解九送你的。”齐铁嘴一口干了那一杯,放下杯子撇了撇嘴,九门中他与解九狗五年龄相仿,最是熟络,却没给他送过什么好酒,偏心。

“都是你的。”张启山给他续了一杯,把瓶子留在了桌上,挥手让酒侍下去。

菜一道一道端上,红彤彤摆了一桌,都是齐铁嘴素来爱吃的。

那口味虾一只一只,根本停不住嘴,正剥得起劲,小二端了盆雪花蟹斗来,齐铁嘴眼睛一亮。

九雌十雄,现在冬月初,吃雄蟹,肉最厚实,一股脑儿剥出来做成蟹斗,那才叫一个爽快,齐铁嘴两手都是辣油,又不想擦手,又不想弄脏筷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身边的男人。

张启山当然知道齐铁嘴的打算,笑眯眯的看着他,筷子一伸,夹起一个蟹斗来,在齐铁嘴那大眼睛的注视下,自己咬了一口。

吃完还要咂咂嘴,喝一口酒,闭上眼品一品。

“这晴裳斋名不虚传,做起苏州菜来也这么美味,铁嘴,你快吃!”

没听到回应,张启山眼睛偷偷眯了个缝去看,这神算子正气鼓鼓地剥着虾,看都没看他。

没办法,军阀只好又伸了一筷子,夹了个蟹斗来,从那蟹壳做的底儿上,夹了块蟹肉,连着点打发的蛋清,讨好地在他的唇边晃了晃。

张嘴一口吃掉,齐铁嘴终于高兴了,摇头晃脑哼了两句曲子,又开始剥他的虾。

“二爷答应我们下矿了。”

齐铁嘴剥虾的手顿了顿,“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

“那等她们从北平回来,我们就走。”齐铁嘴又剥了个虾,“我们带着小粽子一起下去。”

张启山不解地看着他,“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算过了,这个矿下的东西不简单。”

神算子眼神一暗,若是他一个人,怕是护不住他们的。

“不行。”

“佛爷,信我。”

“……”

齐铁嘴看张启山端着筷子发呆,伸过头去咬下了筷子上的蟹肉。

屋内平静安然,屋外阳光明媚。

光越强,影越暗,齐铁嘴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敛在阳光中,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齐家一脉,在不知不觉中倾巢而出,瞒天过海,滴水不漏。

虽然在那一盘口味虾吃完之前,齐铁嘴都没再动筷子,可那雪花蟹斗,却是已经有一大半进了他的肚子里。

酒足饭饱,齐铁嘴却不想那么快就走,瘫在一旁的沙发上,头枕在扶手上开始神游。等张启山也过来的时候,三人的沙发都让那算命的给占了,只好过去把他的腿抬起来,自己坐下,又把他的腿抱在自己腿上。

他不傻,在齐铁嘴那儿待了一上午,那宅子里有没有女主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老八。”

“嗯?”

张启山看着歪在一旁的齐铁嘴,扳住他的肩膀,把他给调了个个儿,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佛爷。”

齐铁嘴也不傻,张启山的心到底在不在那大小姐身上,他也看出来了。

那几个字,他们终究都没说出口。

张启山肩膀上有着太多东西。

神算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张启山的肚子上,这安生日子,没几天了。

山河将破,何处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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