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算命的

【一八】算无遗策(32.)

强强原著剧混合设私设有原创人物
走原著剧情啦

32.醉里悲歌
长沙城的这一场雨,一连下了好几天。
陆建勋和裘德考听闻矿山被炸,都变得疯狂起来,铺天盖地全城搜捕张启山几人。
“八爷,为什么他们不抓您啊?”八仙桌上,张副官吃着早饭,不解地问着。
“他没那胆子呗。”齐铁嘴喝了口粥,他亲手熬的粥,软糯可口,张启山一连吃了两碗,“他刚来的时候,给九门其他人都下了拜帖,明为拜访实为探查,但就是没给我下,你可知道为什么?”
张副官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因为他啊,惜命,还贪权,轻易不敢得罪我,更想拉拢我。”
“什么意思?”张启山听着也有些好奇。
“佛爷,您记不记得我和小粽子刚回来那会儿,被一帮子日本人暗算。我那会儿使了点手段,把裘德考狠狠连恐吓带作弄地折腾了一遍。”齐铁嘴笑着伸出比划,以手为刀横空斩两下,“陆建勋既然勾结裘德考,那他必然也会相信,我能改人气运,您说,他怕不怕我在他的官路上砍一刀?”
“八爷厉害!”张副官惯例夸。
“你那时候就算到了这招后手?”张启山有些恼,他竟然藏了这么多东西没告诉自己。
“佛爷,我不像其霍家解家那样一样家大业大,也不像狗五和老六,我府上的伙计都是不怎么会武的,可不得多留几条路子嘛。”齐铁嘴道。
小粽子在一旁笑了笑,“以后不需要了。”
张启山像是触电了一样,也赶紧说了句。
“老八,以后我就是你的后招。”
二月红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正安安静静吃着面,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把自己呛地直咳嗽。
早饭吃完,张副官收拾了碗筷,齐铁嘴出去买菜,把做饭的活都包了。张启山坐在齐铁嘴的书桌上,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二月红在另一边逗鸟,这日子平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齐铁嘴拎着菜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特别想让时间永久停留。
他晃了晃头,把手里东西都放下,走到张启山面前把书一抽。
封面上赫然写了四个大字:皇极经世。
“哟,佛爷,这河洛象数之学,您也感兴趣了?”齐铁嘴把书还给他,“但是啊,一口吃不成胖子,您没基础,看这个我估计会吃力,一会儿我给您找本简单的。”
张启山两眼一翻,完全不想看了。
二月红看了他俩一眼,招呼上张副官拎着鸟笼跑院子里去,喊了小粽子一起,给他们唱了段曲子,惹得小粽子不停数落副官,“你看人家,到底是人夫,多通透,看你,呆瓜一个。”
齐铁嘴把张启山往边上挤了挤,两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给张启山塞了个橘子。
“佛爷,前天和您提的事儿,可想好了吗?”
“你觉得要等多久?”张启山剥开橘子,掰成一瓣一瓣。
“少说大半年。”齐铁嘴道。
“这么久?”张启山觉得这么坐着不得劲,把神算抱在了腿上。“我怕长沙等不了。”
“最快最快了。”齐铁嘴垂下了眼,每次提到这儿,他总是没勇气和张启山对视。
也许半年时间,都还来不及。

在第三个雨夜中,小满他们回来了。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满身的血迹被大雨冲淡,回来的痕迹,也被雨水刷得一干二净。
齐铁嘴将他们带入香堂,门窗全部贴上符箓,隔音隔味。
“爷!”小满和几个小兄弟全身上下没几块好肉,有的凌乱地缠了纱布,有的血肉模糊不忍直视,还有一些结了痂又被撕裂,雨水一淋,疼入骨髓。这些孩子一路吃了不少苦,回来见到齐铁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齐铁嘴粗略的看了看,发现同他们一道儿去的人里,少了两个。
“他们……和管家在一起?”
小满捂住嘴摇着头,哭声凄凄,其他小一辈儿的伙计里,有个沉不住气的,说了出来。
折了。
齐铁嘴全身一僵,感觉脖子都梗住了,无法动弹。
“折了?”
他紧紧扣住了掌心的肉,指甲深深陷了进去,全身都微微发抖,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他是这些人的当家,得绷住了。
那两个孩子,十五六岁,正要盛开的年纪。
小满从怀里摸出了好几张被血染得斑驳的纸,已经发黄,看着年岁久远。
“爷,我们只找到这些。”
齐铁嘴接过那纸,一张一张翻看,全都是一些古籍,有些说道法的,炼丹的,还有些人物自传,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那块峭壁,传说中有很多修道之人,会爬进那洞窟中,切断绳子,断了自己的后路,想在里面羽化成仙,所以小满他们找到了很多的古籍丹药之类的,却没找到齐铁嘴要的东西。
“我们最后进的那个洞窟,里面有好多好多头发,会吃人的。”一个伙计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说着,显然是那些头发对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那个洞窟很深,往里走有好多好多人头大小的陶罐,再往里,我们就进不去了,没落脚的地方,得踩在那罐子上,陶罐一破,飞出来的小虫子非常厉害,沾到了就死,全身的皮肉都会一点一点被溶解。”
齐铁嘴闭上眼,头发、陶罐、虫子……看来就是那儿了。
“明天你们去收租,收来的租子自己分一分吧。好好看大夫,养好伤再来当班。”

夜很长,也很冷。
齐铁嘴一个人坐在窗边,全身冰凉,喝了多少酒都没暖起来。
那些孩子多么信任他,他也曾信誓旦旦地许诺,按照他的部署,就不会有事。
他重重地捶了自己的胸口两下,是他害死了他们。
这种沉重和他以前所扛过的担子都不一样,他一直不停地喝酒,妄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却发现连自己的心跳都平复不下来。
一种无法形容的焦虑笼在心头,就好像有一把火在心尖儿烧着,根本无法冷静。他脑子里嗡嗡地响着,酒的辛辣,泪的酸楚,无法形容。
那两个小伙计,他们刚刚学会怎么研墨,刚刚懂得怎么泡一壶春茶,他的府上还有好多东西没教给他们,怎么就没机会了呢……
这种悲切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以前这种事,都有张启山替他担着。
他斗恶人,伐恶鬼,没成想现在,却亲手害死了身边人。
他在窗边点了三根红烛,念起超度亡魂用的幽冥韵。
“东极青华妙严宫,紫雾霞光彻太空。千朵莲花映宝座,九头狮子出云中。南极丹台开宝笈,北都玄冥破罗酆。惟愿垂光来救苦,众等稽首礼慈容。施食功德不思议,孤魂滞魄早超生。”
一切看似和平常做法事没什么两样,可那声音却没了以往念咒时的坚决果断。
这也许,是齐铁嘴最后能帮他们做的事了。
“青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愿你们……来生不会再遇到齐家人。”
三杯酒泼到窗外,他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那眼神里,有着一种从前都没出现过的冷冽。
外面的雨声把他在房间里做的一切完全掩盖,院中的老桃树曲背而立,昔日满树的碧叶早已被严冬残酷地撕扯成碎片,如今大雨又来落井下石,这整棵树看起来,都被岁月沧桑洗礼得苍凉斑驳。
树上凝满了桃胶,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却是只有在树出现伤口时才会分泌,如同建立在毁灭上的新生。
-tbc-

明天八爷终于要开始弄陆建勋了,想想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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